从塔希提岛到大漠落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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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风华正茂青春时

    这是拓拔季平讲给克里克雅的趣事,很多细节季平都忽略了,他觉得克里克雅很不好意思,然而,克里克雅总是问具体的细节,反倒把他问得不好意思了。克里克雅说,你们胆子真大,在塔希提岛也听过类似的故事,可是,很多细节都被他们描摹得神乎其神,不过,我可没你们这么有趣的经历,有点……

    她看到拓拔季平作文本上的“时光如梭、岁月如流,时间就像坐上了马车,时光荏苒,白驹过隙,还有朱自清老先生写的,洗手的时候,日子从水盆里过去;吃饭的时候,日子从饭碗里过去;默默时,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”等等描写时间过得飞快,恍然觉得自己在这里过了很久,她很想念家乡。

    拓拔季平接着说,当他还沉迷于乒乓球、篮球的时候,初三没有敲门就已经把他从初二拉进了进去,他无法接受这个成为事实的现实,慌慌张张开启了初三模式。

    初三的日子充满了唠叨,语文老师唠叨着要背课文,默写是送分题,作文要卷面整洁,不能乱图乱画,影响阅卷老师第一印象。

    数学老师唠叨着选择题、填空题是送分题,不要答题过程,一定要拿分,解题要仔细。

    英语老师不仅唠叨,还上板子,打得啪啪啪直响,还总有背不完的作文模板和复习不完的单词。

    政治老师唠叨,不知道怎么答题总要把答题格子写满,文科生,不会也要会诌,写了那么多,阅卷老师也会给辛苦分。

    历史老师说,要把朝代建立的顺序记清楚,别让李白在战国斗酒诗百篇,闹出笑话来。

    地理老师说虽然地理是文科,但偏理科,东八区是中国你们要记清楚。

    物理老师唠叨说,苹果会掉在牛顿的头上,没有砸出一个大包,却打出了牛顿很多定律,如果落在你们头上,估计都在医院输液呢。全班哄笑。

    化学老师说,爱迪生在火车上做实验是为了生存,你们在这么宽敞的教室里学习,怎么连化学方程式配平都不会?

    老师苦口婆心的说教,会感动一些学生,但有的学生,就算你再怎么去说,怎么去讲,他仍然无动于衷,该耍耍、该玩玩,一样的进行着。尤其是历史老师,在中考最后的日子里总会说,同学们,乾坤未定,你我皆是黑马,大家一定要相信自己,也请大家务必戒骄戒躁,独占鳌头。历史老师很瘦,偏分头发,喜欢穿西装,他有一件土黄色的衬衣,总是舍不得脱下来洗洗,衣领上一层汗渍,同学们都喜欢看他讲课的时候拿着粉笔在手里转,因为大家不知道这只粉笔头会打到谁的头上。

    然而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秦老师和廖老师的事在校园里广为流传,版本不一,内容却大致相似,真的应验了数学老师的那句话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”。

    方寸之间也是江湖,近来就有传言,说学校的一名化学老师和女学生有染,这样的香港头条竟然上了学校的娱乐八卦,最后竟然被石锤。

    一个秋雨连绵的下午,哗哗哗的雨下个不停,房顶上的雨水滴答滴答,就像是小溪一样流淌着,校园里安静极了。还没开始上课,校长办公室里来了位学生家长,她坐在椅子上,哭的不能自已。

    校长,我没脸活在世上了,我女儿更是没有脸活着了,我女儿她几天都没有吃饭了,她要绝食,你让我们一家人咋活呀?还不如都死了算了!

    你慢慢说,把事情说清楚,我调查清楚了绝对给你个说法。校长边说边提起暖瓶,倒了一杯水递给了这位家长。

    校长的办公室是套间,外面是会议室,里面是办公室,会议桌子上铺着绿色的桌布,椅子上垫着海绵,鼓鼓的,会议室不大,能坐二十来人。

    校长,我女儿住校,好几周回一趟家,这一周回到家,我明显感觉不对劲,她总是呕吐不停。去了县医院,检查结果是,她竟然怀孕了,当我看了化验结果,确定后,恍然间,我觉得真是晴天霹雳,呜呜呜呜。家长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校长听完,用手捋了一把头发,很无奈的说,你知道是谁干的吗?

    家长说,从一开始她很害怕不敢说出是谁,医生询问,我追着问,她怎么都不说。经过再三逼问,她才说出了真相,还请校长为我们做主呀!

    校长说,哪是谁干的?

    家长靠近校长的耳朵,悄悄说了。

    真的?校长吃惊的问。

    我娃不可能说谎,就是他。

    天杀的,畜生,竟然干出这种蠢事。校长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。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,我一定要调查清楚,给你个交代,你先回家,不论咋样,先解决问题,不能影响孩子的以后,我调查清楚了随后跟你联系。校长说。

    我……我……我咋面对庄子上的人?便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送走了这位家长,校长暴跳如雷,立即唤来了那人。

    只见那人支支吾吾,说了半天,没有说出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校长说,你如果不想干了就卷铺盖走人,别丢学校的人,在你走之前,还是最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清楚,否则,别想蒙混过关。校长说完,怒目圆视。

    那人是师专毕业,父亲是县城里的老师,有一点门路,他师专毕业后就被老父亲托关系安置在了这所学校教化学,还是班主任。

    说起这个人,不能不说他当时还给自己班学生学生宿舍买了火炉,他又购买了煤炭,学生宿舍有了火炉很暖和。他还会时不时的关心学生,班里的学生对老师总体是认可的。他的物理知识也了得,他觉得一个电视锅接收的电视节目太少,他又买了一个,两个电视锅连在一起还是不满意,他又买了一个,三个电视锅,三足鼎立在他的房间门口,据说一下接收到了很多频道,还有外国的大片,很多老师都会去他的办公室观影。他工作的第二年就结了婚,结婚对象是卫生院的一个护士,按理说有了媳妇也是该安分的了,可他偏偏爱给女学生辅导作业,这个女学生就是其中之一。他还喜欢“面批”作业,何为“面批”作业,“面批”就是学生一个一个拿着作业到他办公室批改,有问题现场指出来,本来是个好事,到最后就变了味,有几个女学生总是面批不过,久而久之,晚自习就在他的办公室度过,他当面授教,就发生了这事。

    校长,确有其事,只是我不是主动的,我是被勾引的。那人说。

    平时,他是寸头发型,打着摩丝,油亮光滑,穿着一身淡黑色的西装,熨烫的极为整齐,他的西装都是量身定做的,白色、灰色的衬衣总是干净整洁,和历史老师几周不变的土色衬衣相比确实更添风采,黑色的皮鞋总是擦得锃亮,稍有一点污点,他都会掏出卫生纸,吐口唾沫,擦拭鞋子,走起路来,挺起身子,昂扬头颅,左右手摆臂有幅有度,经常嘴角上扬,呈现一幅笑呵呵的模样。而此时的李老师却神态恹恹,气色乏力,人缺乏精气神,穿的衣服也没有了风姿。

    你二十多的男人了,都已经结了婚,床上都有女人的人了,还管不住下半身?女学生你也敢伸手,大会小会,会会讲师德师风,你硬是一点没听进去,还说你被勾引的,那好,你去给家长解释,要是家长听见这样的话早撕烂了你的脸和你这身披着狼皮的衣裳。

    从校长办公室出来,他耷拉着脑袋,无精打采,雨哗哗哗下着,他的鞋上早已粘满了泥,裤线斜了,白色衬衫的衣领也污了一圈。他似乎一瞬间眼袋垂掉,鱼尾纹骤增,脸色沧桑,低着头,往日的无限风光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那天的雨稀稀拉拉地一直下到午夜,房顶的雨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滴答滴答个不停,校园里的树上、花上、草坪上都是晶莹剔透的雨滴,地上的深陷处也都积满了雨水,天气放晴了,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脑,散射的光芒照耀着千山万水,在雨水浇灌下,冻了一夜的鸟儿也从窝里飞了出来,在明媚的清晨飞来飞去,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
    而那人的办公室紧紧关闭着,窗台上还放着几摞作业本,是化学课代表刚抱来的,三足鼎立的电视锅也还在那里矗立着,锅上还滴答着雨水。

    同学们,你们的化学课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授课,请大家打开书,接着上节课学习的“燃烧的合理开发与利用”,请大家按照课前预习的内容,结合黑板上的问题,把本节课内容进行消化。

    教室里“嗡嗡嗡”地开始悄悄议论起来了。

    拓跋季平说,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化学老师,道听途说,被调到其他学校去了,至于他是否被勾引,无人能知,只有那个女同学清楚吧。

    拓跋季平和李紫薇经常和那个女同学在一起玩,她身材高挑,面容姣好,他总觉得她勾引老师是不可能的,李老师肯定在说谎,因为李紫薇和那女同学都是农村孩子,接触到的就是方寸天地,家里人都是很传统,父母亲是地道的农民,从小灌输的思想,也就是农村人说的“老封建”,农村的女生怎么能够勾引老师呢,老师在学生心目中都是尊敬的、神圣的,害怕还来不及呢,见了老师都躲得远远的,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,所以他觉得那人说的是假话。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女同学,也没有见过那人,关于流言蜚语,就这样被时间消化了。

    这是初三学生最后一个学期,除了星期日休息外,其他时间都在上课,拓跋季平在一个周末,约着李紫薇去爬山。

    山就在学校背后,山势较为陡峭,植被较为丰厚,有杏树、杨树、槐树,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树木,地上的草也各类各样,忙忙碌碌的昆虫在草丛里、树木间来来往往的搬运着东西,唱着曲,叫个不停。太阳照在山上,树叶泛着耀眼的绿色,阳光透过树木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。

    大概到了晌午时分,太阳在蓝色的天际散发着光芒,把大地照得暖暖的。他俩出了校门,李紫薇在前面走着,拓跋季平跟在后面,两人故意相隔了一点距离,遇见同学打个招呼就快步走了。

    到了山顶,李紫薇和拓跋季平并列走着,一口气爬到了山顶,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,额头上也渗出了微汗。拓跋季平边走边斜视着李紫薇,他看到李紫薇的脸蛋红扑扑的,短袖勾勒出精致的腰身,蓝色牛仔裤包裹的臀部就像个“心”一样丰满,挺直的身板,笔直的腿型,有致的身形,麻花型头发扎了起来,青春的样子跃然眼前,一个转身,她嫣嫣的笑容,就像花开了一样灿烂,眉际间多了几分纯真,脸庞又有几多风情,嘴唇坦露火热的柔情,她简直就是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割舍的女生。

    远处群山环绕,植被茂密,白云悠悠,阳光暖暖,青草软软,连风吹草动都显得那么温柔,晴空安静,蚂蚁忙着搬家,蜜蜂忙着采蜜,鸟儿飞来飞去在枝头鸣叫,风儿摇动着野草翻着浪花,撩动起了树叶,还有山上的小草……

    他们肆意享受触电般、自然的亲密。

    那个天际蔚蓝、晴空无云的晌午时光,是拓跋季平一生最难忘的记忆,在以后的日子里,他总是会想起、也会梦到,从此关于女人,大概就是李紫薇的样子。

    克里克雅看着拓拔季平骄傲的眼神,她突然想起她的初恋,强哲兰迪(姓名很长,只取名字)。他家经营一艘游轮,岸上有一个酒店,父亲在政府工作,在塔希提岛算是有一定地位的家庭。而克里克雅家却没那么显贵了,强哲兰迪并没有表现出富少的样子,恰是十分朴实,也正是这样,克里克雅大学毕业后才选择和强哲兰迪在一起的。飞行局虽然工作很忙,训练十分辛苦,但每次训练结束,都能够看到强哲兰迪站在门口,送她饮料或者鲜花,然后是一个热情的拥抱。只是……

    初中校园的围墙是土夯的,年代久远,风吹日晒,表皮被腐蚀成了黑色,墙角几处塌陷,成了豁口,偶有学生迟到,越墙而过,月黑风高夜蹿墙而出。学校外面的果园子里有苹果树、香梨树、桃树还有李子树。春天,花开香满园,枝头春意闹。六月份,果实挂满枝头,鸟雀在果园里飞来飞去,喜鹊总是最多的光顾者,站在枝头喳喳喳叫个不停,还会把又大又红的苹果啄个洞,黄色的大蚂蜂啃不动苹果,但它会顺着喜鹊啄破的洞里钻进去吃苹果,等吃饱了肚子,再叼上几块,飞走了。果香飘过校园,爨,也总是让每个路过的学生望着枝头的黄澄澄的果子直流口水。

    苹果的香爨味怂恿着鼻子,鼻子怂恿着大脑,总是禁不住想要去偷几个,可果园主人在围墙上扎满了碎玻璃、栽着带刺的树枝,隔着高高的土墙,只能闻闻果实散发出来的香味,偷的想法都被高高的围墙和看门的狗堵在了门外。

    果园外面有个草棚,草棚是主人为看护苹果园而建的。到了夏夜,果园是凉爽的,主人就住在果园里,摇着扇子,果园是一个不错的避暑之地,但那些馋嘴的蚊子总是不停叮咬,果园主人索性就直接在草棚旁边筑了一个狗窝,狗窝的墙是用砖头砌起来的,上面放上了一个废弃的大电视锅盖,像个小城堡一样。狗趴在窝里,头向外伸着,吐着舌头,不紧不慢地哈着气。

    有学生路过,捡起路边的石子扔向那狗,狗便扑起来,呲着牙,恶狠狠地狂咬,十分凶猛,似乎要把这学生撕成八片。久而久之,那狗也习惯了学生来来去去的走动,就算学生扔来了石子,它也只是“哼哼哼”几声,用眼睛斜视几下,便不再理睬,趴在狗窝里继续伸着舌头喘大气。

    从果子长大到果子下树,狗就一直在草棚边拴着,闻见主人的脚步声,狗便从窝里爬起来,不停地摇动尾巴,用身子不断蹭主人的腿,舔舔主人的脚,吱吱地叫着,亲热极了。狗每天吃两顿食,不管饿与不饿,都在那里趴着,它像是一个倾听者,那么多少男少女的情诗被它听见,还有,它像是一个见证者,会看着主人经常在园子里除草、喷药、剪枝、上肥。

    雨夜,果园的树枝上、果子上都是晶莹的雨珠,雨声伴着风声“沙沙沙”作响。

    狗听见动静,狂吠几声,过了一会便没了动静。

    第二天,果园的主人气势汹汹来到了学校,边走边骂。他骂道,学校是教学生偷东西的吗?树上长的苹果,等不到长大,就被贼偷了,还有没有王法了!

    骂着骂着走到了校长办公室,校长的家也在学校周边,他看到了果园的主人便客气的迎上去,笑着说,叔,你这是咋了,啥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?

    校长顺手递过去一支烟,果园主人接过烟,校长又拿出来打火机,果园主人用手挡着风,点着了烟,校长也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。果园主人这才压低了声音,咳嗽了两声说,咳!校长侄儿,不知道是哪个学生翻墙把我家看果园的狗给毒死了,偷摘几个苹果不是啥事,这条狗这是惹谁了,给毒死了。说着抹了一把嘴,抽了一口烟,把头转了过去。校长凑近说,你说是学生毒死了狗?学生为了几个苹果肯定不会买毒药的,你想嘛,毒药多少钱,苹果多少钱,学生有那么多钱买毒药吗?果园主人说,你说的倒也是,不过不能排除是学生毒死的。

    两个人谈了一会儿,不了了之。最后果园主人选择了报警,警察实地进行了勘察,解剖了狗,从狗肚子里取了样液,对越墙的脚印和进入果园的脚印都进行了仔细的勘察。

    同时,校长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,就偷窃苹果毒死狗的事件进行大会动员。扩音喇叭里校长这样说,谁要是偷了苹果、毒死了狗就主动交代,学校争取宽大处理,要是被调查后,证据确凿,那估计从轻处理的机会也没有了,大家要从思想上务必重视起来,希望大家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,知错能改善莫大焉。最后,校长要求班主任进行班级排查,及时报告政教。

    大家议论纷纷,莫衷一是,都在猜测着。

    警察也在紧锣密鼓的侦查,经过走访调查,发觉越墙而过的人没有满园子转悠,树上的苹果似乎也没少,那么,进入园子的人目的是什么?经过周密的侦查,才侦破毒死狗是附近的邻居所为,而不是学生。

    因为邻居和果园的主人有一埂之隔的一棵杏树,杏树长在埂畔上,上面是邻居家的地,下面是果园主人的,这棵杏树没有主人,大概是鸟雀觅食过程中一粒种子落在了埂畔上,长出了一棵杏树。邻居说杏树长在埂畔理应这杏子归他所有,果园主人说,这棵树长在了埂畔,掉在埂下面杏子理应归他,况且树长在埂畔上,他家的庄稼被树荫了一大圈,根本长不大,影响产量。两个人每年总为杏子的事而争执不休,经常骂仗。邻居咽不下这口气,怀恨在心,想找个机会报复下果园主人。便瞅准了果园里的这条狗,就想把狗毒死,于是,就发生了在雨天,黑影越墙而过地画面。

    邻居也是个狠人,他给包子里倒进了3911(别名:甲拌磷,庄稼上主要用杀虫、杀螨的药),随手扔给了狗,狗闻了闻,就一口吃了,没过几分钟,狗就倒在了地上,蹬了几下脚,便被毒死了。

    校长长出一口气,这件事总算学生没有给他惹事,因为校长最近正在进城任职的公示期。

    时间马不停蹄,每当太阳从山丘落下,红色的夕阳映红了天边,远处的天空就被涂上了一层蓝红色,自由自在的云朵也不见了踪影,晚霞映照着校园,泛着红色的光芒,这时候,校园四周就有很多读书的学生,他们拿着书,走着读着、念着背着,有的三三两两相互交流着,有的独自一人低头沉思,有的抬头仰望天空,有的坐在地上挠头抓腮,有提着垃圾桶倒垃圾的学生,有在篮球场上争夺冠亚的学生,有端着洗锅水的老师,校园忙碌着。

    远处的农人坐在地上休息,抽着一锅烟,吧嗒吧嗒的,烟雾随着晚风悠悠的飘向了天空。

    麦田里的麦子已经抽穗,一眼望去绿油油的田野里如画般绚烂,清风打着鼓点,摆动着婷婷的身姿,飞来飞去的昆虫嗡嗡歌唱,时间风车的轮子从未放缓脚步,在驶向希望田野里的速度越来越快,那些快乐成长的时间如风如影,就像怀念青春一样,绵延在无尽的追逐中。

    在一群人的欢笑中,拓跋季平和同学们都去了校门口。

    土夯的围墙中间是两个挺拔的砖墩,钢筋焊制的蓝色大门按在上面,砖墩上挂着竖牌,上面写着学校名字。校门口前摆了一排凳子,老师们都坐在凳子上,前面蹲了一排小个子女生和小个子男生,后面站了一排高个子女生,最后一排是男生。那年的六月,摄影师压下了快门,孩子们的初中青春暂时告别了校园,装进了相框里,他们微笑盈盈,一个个青涩的面容,稚气未脱,从这里走来,又从这里走远。

    那天,校园的天空很蓝,排排的杨树很绿,房顶的瓦片很红,大家忙忙碌碌的在收拾着各自的行李,桌兜里的书、桌面上的文具盒、夹在书里的卡片、宿舍里的箱子、床上的被褥,整理成了一个背包,放在了床头,脚步匆匆跟同学告别、跟老师说再见。

    至今想起,那时候他们的步子轻盈,没有一丝羁绊,似乎像是解脱了一个使命,又好像是放飞了一个风筝,却不知道飘着飘着去了哪里。只是至今想起,时间过的飞快,一点一滴都历历在目,却再也回不去了。他们相互填写了同学录,留下了最真诚的祝福。相互馈赠礼物,而贺年卡算是最好的礼物,那时候流行《还珠格格》《西游记》《老房有喜》《情深深雨蒙蒙》,一张张贺年卡上,密密麻麻写满了祝福,留下了邮编号码,还写下了“勿忘我”。

    再见了,校园,三年时光很快,仿佛就在昨天,那熟悉的歌声和路灯下的人影,还历历在目,却从未远离,在四方。一起逃过的学,一起打过的架、一起告白的女生,似乎又做了一场关于青春的梦,却怎么也叫不醒。怀念端着瓷缸打水,泡着馒头就着咸菜,卷缩在大通铺上,夜话聊人生,闲谈隔壁班的女同学。

    关于青春从每个人的脸上可以看出,那些微笑和哭泣站在了校园的背后,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,原野里大大的写了两个字——未来可期。

    克里克雅告诉拓拔季平,她的初中生活也充满了浪漫和温情,海边总会给人一种无可奉告的未知感,让人在怀念中充满了悸动。蓝色、白色相间的校服是最好的搭配,还代表着对天空和海洋的感知,放学后一群人去抓鱼,围着篝火吃晚餐,有调皮的螃蟹会用它的钳子咬我们,有的同学被夹得龇牙咧嘴。海滩上我们一起玩游戏,海浪一波一波涌来,还有我们的欢声笑语,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,再回想起来,他们都不知道在做什么,青春是最美的,只是一瞬间就会走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