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雨只感觉自己躺在床上，周围有很多人围着自己在呜呜哭泣，声音很大，震的自己很烦躁，想睁开眼睛，却怎么也睁不开，想喊点什么，嘴也张不开，只觉得声音在嗓子里呜呜作响。

    “小雨，小雨，醒醒，快醒醒。”

    是妈妈的声音，急切而关怀备至。

    张雨只觉得脸上一热，突然就睁开了眼睛，醒了过来，感觉阳光有些刺眼，原来天亮了。

    “妈，我这是怎么啦？”张雨擦着额头的冷汗问到。

    “小雨你做噩梦了吧，我就听你嘴里呜呜的直喊，也没听清楚喊的什么，你这是能到什么啦？”

    听到妈妈的话，张雨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，省的父母担心，便说道：“没什么，梦见跟人打架了。”

    爸爸听到张雨的话笑了起来，“你小子从来不惹事，还能在梦里跟人打架，哈哈，一会进了服务区，洗把脸，你来开吧，我的腰有点疼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一直开到老家吧，我休息好了。”

    张雨跟爸爸换了座位，又疾驰在高速路上了，剩下的路程自己一个人就能开了。

    一边开着车一边张雨不由得又想起自己这一夜经历的两件事，觉得很不寻常，自己以前重来没有过类似的开车睡着了和做梦醒不来的经历，怎么这次两件事都前后发生了呢，爷爷去世自己是难过，可是并不算太意外的事啊，想着想着，突然爸爸的手机铃声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电话是宁杰哥打来的。

    “三叔，你们到哪了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快了小杰，还有800多公里吧，晚上肯定到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快啊，不急三叔，不差那一会，一定注意安全，多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放心吧孩子，我跟你老弟轮班开呢，不用担心。”爸爸听到宁杰哥的担心便安慰他道。

    “那个，三叔，还是注意安全吧，我这两天总是心慌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，以前也没这毛病。”宁杰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，宁杰是二大爷的儿子，我应该叫他二哥，宁杰哥有三十五六岁了，头脑灵活，性格宽厚，就是有时候显得婆婆妈妈。

    爸爸对于宁杰哥的话常常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小杰啊，你啊，一天想的太多，心慌可能是因为你爷爷的事呗，年轻人别天天瞎寻思。”爸爸随口又开始教育起来宁杰哥来。

    “三叔，我昨晚梦见大哥了，宁义，大哥浑身是血，看着我，也不说话，我问他来干什么，他就看着我，什么也不说，后来还是小蓉把我叫醒的。”电话里的杰二哥说话一句一顿，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很累。

    “小杰啊”爸爸顿了顿。

    “你啊，天天大惊小怪，你可能最近太累了，放心吧，晚上见面再说。”说罢爸爸就挂了电话，看着天窗，思考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孩子不是担心你吗，你又训孩子干嘛。”妈妈有些责怪爸爸对杰二哥的态度。

    “哎，我不是拿他当自己家孩子吗，一个男人天天大惊小怪的，让人笑话。”说完爸爸便看向窗外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“小浩，慢点开。”妈妈又叮嘱我道。

    “妈，杰二哥说的大哥宁义，是住在荆市的大爷的儿子吗，他是早年就去世了吗，因为啥啊？”听到杰二哥又提起多年前去世的宁义大哥，我很感兴趣，听说他很有出息，不过英年早逝，年纪轻轻就意外身亡了。

    “别问了，好好开车吧，不该你知道的，知道了没什么好处，你就踏踏实实的开车就行了。”妈妈一句话便打消了张雨的好奇心。

    张雨又一想，妈妈说的踏踏实实开车，究竟说的是踏实开到老家，还是让我踏实开出租车做好这份工作呢，别总想着这山望着那山高。

    所幸，接下来的路很顺利，张雨一个人开着，并没有出什么岔子。

    不过到达家乡新修建的高速路口时天色也已经很晚了，下了高速还要再走3公里左右的省道就是张李村，一个仅有四五百户的普通中原小村子。

    虽然心情急切，但是张雨开的很慢，这条路没有路灯，只有星光，星光下依稀能看到远处的田地，以及道路两边的行道树，有趣的是路旁田地里时不时会突兀的能看到一些名字叫大饭店，娱乐城的地方，只不过看样子已经破败很久了，让人看起来心里顿生无奈与悲凉。

    前方路口，左拐，这是导航的提示，左拐就是进村的路了。

    张雨看看了父母，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，父母二人仔细看了看，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对，左拐就是咱们村，右拐是你姥爷家。”

    这是乡里最重要的十字路口，两边有了一些做小生意的商家，不过都已关门休息了，当张雨左拐之际发现左前方有一幢约有五六层的楼房在修建，在这小乡镇只有邮政银行，电信公司，乡政府有这么气派的楼房，想来不知道又是哪个有钱单位盖的吧。

    这条路只通向张李一个村子，开车走到头也用不了几分钟，张雨家老房子在东，二哥宁杰家住在西，因为老房子很久没修缮了，所以爷爷这两年都是住在西面二大爷家，爷爷的丧事也要在二大爷家办。

    车直接开到了二大爷家，并没有去东面自己家老房子看看。

    黑夜之中张雨感觉到二大爷家自己很陌生，现在老家村里都改新房子了，很漂亮，很气派，相似的大门，相似的窗户，都是两层，却没有了回忆，感受不到温暖，夜色中更觉得冷冰冰。

    找个地方停好了车，父母还在收拾东西，张雨却抢先下去敲门了。

    啪，啪，啪，张雨叩着大铁门上狮子嘴中衔着的圆环。

    嗯？怎么没人呢。

    啪，啪，啪，张雨又大力的叩了几下门，里面还是安静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啊，里面至少应该有四五个人啊，怎么会这么静呢。二哥，二大爷，还有那几个姑姑，还有同门的邻居们，再晚也会有人陪着啊。”张雨暗自想着很是不解。

    “小雨你干嘛呢，快过来，你二大爷家在这呢！”下了车的妈妈看着张雨竟然在敲别人家的门，连忙把张雨喊过来，自己一家是因为白事回来的，这要让人家知道了不是给人添堵吗。

    张雨也觉得自己太冒失了，想着幸好这家人谁的沉没听见，转身就要走，这是刚才张雨刚才敲过的门突然开了一道缝隙，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