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子不伤星水浒传之武松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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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武松仗义病大虫 双雄夜战马王庄

    薛永精神抖擞,除了手里的长枪,腰间又跨了一把新买的钢刀。

    依仗家里祖传伤药,薛永一早受的轻伤已经用过药。内服外敷,无有大碍。

    武松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俩人先找到马王庄庄主家正门,见马府大门紧闭,没有异常,便沿着墙根一路摸到后院。

    马府的外墙四五米高,薛永抛出随身携带的绳钩勾住墙顶,手脚并用,三五下便骑到墙上。

    见里面没动静,薛永一招手,武松也上了墙。

    落地后院,俩人正要往里面走,只见两头乌漆麻黑,小牛犊般大的恶犬闷声不响扑了过来。

    武松双臂一分,正准备瞅准狗脖子来个一下子扭断,不料薛永手里先飞出去二个鹅蛋大的肉团。

    两头恶犬迎头一口一个,猛嚼起来,眨眼功夫,各自发出呜呜的呻吟,倒地呜呼。

    薛永露的这二手,武松十分中意,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。

    武松掏出一块黑头巾,蒙上下半边脸,对薛永吩咐道:“等会儿俺来对付庄主马尚强。那三个保镖师父如果上来帮忙,兄弟你见机行事。”

    薛永应诺了一声,跟着武松的身影,从后院穿过三进庭院,就听见前面传来喝彩叫好之声。

    武松和薛永潜近一看,靠近前门的右边有个专门练武的院子,院里墙边架子上插满了刀枪戟矛,地上堆着石锁石担。

    一个穿着对襟马夹,赤着双臂的精壮大汉嘿嘿发声,以声催力,正在院子中央使枪。初春时节,夜里十分寒冷,那大汉浑身上下汗水淋漓,泛着油光。

    一杆亮银湛金虎头枪在他手里上下翻转,抖出个海碗大小的枪花,甚是抢眼,惹得七八个旁观者一阵阵拍手,叫好称赞。

    武松见沈仁、吴良和苟一巴三个保镖师父都在,暗自估计,这耍枪的大汉八九不离十是庄主马尚强,便对紧跟在身后的薛永说了一声“跟着我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武松大步流星,一脚跨进院门,手中枣木哨棒往地一杵,沉声喝道:“马庄主消停片刻,咱们来了个帐。”

    武松嗓音不高,却气发丹田,深厚有力,穿透力极强,声音嗡嗡作响,震耳欲聋。

    正在兴头上的马尚强一下子被镇住,不由自主地停手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沈仁等一众保镖师父和庄丁,认出堵住院门的二个不速之客中,有一人是白天被抢了东西的薛永,知道是仇家寻上门来了。

    悄悄向庄主马尚强嘀咕了几句,沈仁等一众庄丁各执兵器在马尚强两侧散了开来。庄丁和武师,等着老板下命令开打。

    被人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家门,马尚强虽然一开始也吃了一惊,但心里却并没有如何慌乱。

    早些年跟着父辈从军打仗,半夜里也被北辽的武士劫过营,那情形可比现在凶险多了。

    此时在自家地盘上,身边簇拥着庄上的强将勇兵,至少明面上自己的人手是敌人的五倍,马尚强根本不担心。

    马尚强甚至心想,对方究竟是哪一路线上的点子,是不是犯儍犯到不可思议,把自己当菜送上门,急着找死投胎?

    双手握着丈二铁枪,高大威猛的马庄主向武松行了个满是挑衅意味的礼,嘴里用江湖黑话说道:“在下马尚强,马王庄的主人。这二位是那条线上的并肩子(指朋友),深夜不请自来,有什么帐要了?是不是把马王庄当好宰的肥羊牯了?”

    武松目光一闪,指着院子里边一张桌子上的一堆物什,说道:“马庄主不用和俺盘道,俺这兄弟是这东西的主人,现在来取自己的物什。马庄主若将原物归还,咱们拿东西走人,既往不咎。”

    “本庄主要是不认这个理呢?”

    马尚强一步不让,硬怼武松。

    “马庄主不给面子,随你的便,划下道来,俺接着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!”马尚强一阵大笑之后,蔑视地看着武松说道:“咱马枪王马尚强的花条(指兵器花枪)之下,不屑无名小辈,阁下不要藏头掖尾,且递个门坎,亮个盘子,说不定冲着你的万儿,揭过这梁子,放你们一条生路。”

    武松微微摇了摇头,看着狂妄的马尚强,说话依旧不卑不亢,不温不火:“马庄主这是吓唬谁呢!你瞧着俺蒙着面,不是怕你则个,这是给你留一线生机。真的朝了相,你可就见不到明天的阳天了。”

    “休要嘴巴逞强,咱们青子(兵刃)上见真章!”

    马尚强一抖手里长枪,大声吆喝道:“两边人散开,待大爷我单挑了这贼人!”

    武松一声冷笑,踏上一步,迎着马尚强的长枪抡起哨棒。

    马尚强使开那杆丈二亮银湛金虎头枪,急如暴风骤雨中的梨花英落,把武松上下左右锁了个水泄不通,看上去煞是骇人。

    武松从容淡定,眼疾手快,见招拆招。

    绑、绑、绑、绑!

    每一棍出手,简单直接,式强力猛,一记一记都砸在马尚强长枪的七寸子上,看上去似乎是守势,却把对手凶狠的进攻一一破除。

    穿越之后,每天勤修苦练,但像今天这样真正与人动手,武松还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在快速运动和强烈对抗中,武松发现自己的敏锐反应和速度力量都超乎寻常。

    仿佛时空错异,对手攻击的速度慢了三倍,一秒钟变成三秒钟,力量当然也减弱了一大半。

    而武松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手攻击的重点和弱点,自己的反击迅速和强度却又提高了三倍,轻而易举便能击中要害,让对手进攻瞬间崩溃。

    马尚强还算不上一流高手,武松拿他练手,好似闲庭胜步。

    二三十招之后,武松已经把马尚强枪法的攻防精华一个一个都逼了出来。见对手使不出什么更精妙的新招,武松立即转守为攻。

    侧身一步,武松抢进。马尚强枪势已老,被武松反手握住枪杆。急切之中,马尚强用力回夺,可是那里抵得过武松神力,那长枪在武松手里如铁铸一般,分毫不动。

    僵了这么一眨眼功夫,武松另一只手里的哨棒对着马尚强握枪的手背飞速一敲。马尚强吃痛松手,胸户洞开。武松招式却不用老,哨棒顺着枪杆就势往前猛刺。

    一招直捣黄龙,戳中马尚强胸口。

    马尚强“哎哟”一声痛呼,仰面朝天,倒跌在三步开外的地上,一时气厥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这番打斗过程中,马王庄的庄丁已经从三面围住武松。见庄主负伤倒地,沈仁、吴良和苟一巴三个武术教师,率领七八名庄丁好手立马围攻上来。

    护在武松身后的薛永等候多时,早已斗志难耐,一柄花枪泼风似地把吴良和苟一巴罩了进去。

    另一边武功最强的沈仁,挺着一根十八钉狼牙铁棒,从侧后对着武松颈脖子,恶狠狠地直杵过来。

    “来的好!”

    武松听声辨物,将手里的哨棒和夺来的马尚强的湛金虎头枪并在一起,举过头顶,猛一扭身,迎着沈仁的狼牙棒,硬碰硬猛砸下去。

    这一招力劈华山,武松使了十分力。

    沈仁这等使狼牙棒的大力士照样吃不住劲,立马跪坐在地上。他手里的狼牙棒反砸自己前胸,大口鲜血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武松对沈仁这种从背后偷袭下黑手的家伙,最不留情。这厮又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,所以武松一出手,便要了沈仁大半条命。

    一脚将沈仁踢到他主子的身边,武松单手持枪一扫,逼开其余冲上来的庄丁。

    看了一眼正与二师父吴良和三师父苟一巴斗做一团的薛永,见他攻多守少,赢面甚大。武松便用声音给自己兄弟助攻:“二位师傅,是要俺动手,还是让你们庄主动口,你们才肯罢手投降?”

    吴良和苟一巴见马庄主和大师父都不是武松对手,本来心里就已经慌乱,坚持不了几招,听了这句话,腿一软,弃了兵器,跪在地上求饶。

    剩下的那几个庄丁,见势也放下刀枪,一起下跪投降。

    武松从边上的方桌上端过一壶老酒,泼在马尚强脸上。马尚强一激灵,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马庄主,本来俺只想收回俺兄弟的东西便罢手。你的人不守规矩,背后偷袭,和俺打群架,违了信约,俺要你破费则个,赔俺兄弟俩一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武松向马尚强开出战胜方的条件。

    马尚强倒也是条汉子,挣扎着强撑起半个身子说道:“好汉手段高强,小可对盘(遇上对手),认输罢了。是死是活,听凭好汉处置。”

    “好!马庄主既然光棍,俺不伤尔等性命。打开库房,任俺取了称意的东西便走。”

    “使得!使得!”马尚强连口答应。

    薛永命吴良和苟一巴抬起昏迷不醒的沈仁走在头里,其余庄丁用绳子缚住手腕,一串葫芦似地跟着马尚强,出这道院门,拐二个弯,进了马家库房。

    诺大的库房里东西不少,马家值钱的东西大致都在这里。不过武松和薛永只有二个人,能带走的东西非常有限。

    武松命令马尚强一伙面朝墙,蹲在一个角落,然后和薛永挑东西打包。

    转了一圈,第一眼看中的是衣架上的一副战甲。

    这是北宋军队对抗游牧民族入侵时,上阵穿的步人甲。

    这套步人甲虽然看上去有点旧了,但整体保养的很好。从头顶的红缨开始,到兜鍪,面甲、凤翅眉庇、顿项、肩吞、项圈、掩膊、胸甲、臂鞲、腹吞、袍肚、裈甲、鹘尾、裙甲、吊腿,近二十件甲衣非常完整,坚硬如铁却又轻便灵巧。一看便知道,主人平日里一定十分爱惜,时常维护。

    武松估计,这套盔甲是马家先人抗击西夏或辽军的遗物,和那杆丈二亮银湛金虎头枪是一套攻防装备。

    武松要薛永把盔甲包好带走。这套武器装备,将来在梁山好汉手里会发挥更大作用。

    另外看中的是一杆八棱混铁棍,镔铁混夹玄金打造而成的硬货。

    武松操起来一抡,六七十斤重量,勉强称手。暂时可以替代一下自己手里的枣木哨棒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加上沈仁使用的十八钉狼牙长棒,吴良的铜柄精钢朴刀和苟一巴的短刀圆盾,都非凡品。

    最后是架子上的一弯黑漆牛筋硬弓和插满百余支利箭的漆皮箭壶,武松一古脑都收了。

    剩下来值得带走的便是真金白银和细软。

    薛永把能装上的金条和银绽,以及珠宝细软都包了起来,武松粗粗估了一下,至少值个五六万贯钱。

    武松乘薛永去马房选马的时间,叫来马尚强问道:“马庄主在边地从过军?”

    “回好汉的话,马家三代从军,祖父曾作为斥候头领深入过辽国腹地。这里的兵器大半是缴获辽国官兵的装备。”

    “马家是抗击异族的大宋将士,这一点俺要专门向马庄主表达敬意。”

    武松说着对马尚强行了个敬礼,然后说道:“但你家从军能攒下这等财富,也让人好生生疑。”

    “小可祖上做的是斥候,经常乔装独立活动。除了侦探北辽军情,也常干一些抢劫越货的营生,顺带还做些贩马生意。后来在此地置了良田房产,一半收租,一半北往南来做些买卖,主要是贩马贩铁的营生。”

    马尚强倒也实诚,和武松说话直言不讳。

    “马庄主好手段,看样子拿走这点东西伤不了你的元气。”

    武松半是调侃半是教训地说道:“不过今天从你库房里取走的兵器札甲,日后都会在义士手里继续发挥它原来的作用。这也算是物尽其用,对得起你马家祖宗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!那是!壮士如要抗击北辽,收复幽云十六州,我这里还有一本北方辽国的地形图可供参考。”

    马尚强说着,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扁抽屉里,取出一本册子。武松接过打开,果然是幽云十六州和漠北辽东的地形图。

    这可是个宝贝!

    有过军事指挥官经历的武松,对军事地图情有独钟,拿到这本图册便知道,这是辽国大将军人物的作战地图,一时喜从天降,如获至宝。

    表面上,武松不动声色,举止照常。

    翻了几页地图册子之后,武松随手把图册揣进怀里,问马尚强道:“马庄主为何离开军队,到镇上做这么个土豪劣绅?”

    “朝廷兵马已经不似从前,无论是军纪还是战力。小可是壮士手下败将,往事不提也罢!”

    马尚强好似也有难言之隐,大概有几分与薛永相同的经历。不过,马家人对自家的退路设计和谋生手段,也不是一般普通人可比的。所以,即使马尚强说的是实情,武松也只是了解个情况,并无多少同情之心。

    “人各有志,勉强不得。不过俺还是要提醒马庄主一句:国家民族大节要坚持,居家生活品行也要省得。豪取强夺,终遭反噬。俺兄弟手里的熊油熊胆,马庄主有何特别的用途吗?”

    “说来惭愧!小可父亲去世经年,唯余老母与小可一起生活。前些日子老母突患重病,药方中需要这几味。小可也是情急之下,做了这等下作之事。”

    “念你军门之后,孝母之子,等下俺兄弟自会留一些熊胆粉和熊骨油给马庄主,算是投桃报李。”

    武松对马尚强晓以大义之后,还是伸出人道主义援手。

    “多谢壮士!壮士恩情和教诲,马某此生铭记在心!”马尚强跪地磕头,痛哭流涕。

    这时候,薛永牵来了四匹高大的骏马,是马府马厩中百里选一的良驹。武松便吩咐薛永留了一点熊油和熊胆给马尚强。

    锁上库门,将兵器札甲,金银细软在马背上扎牢,武松和薛永跨上马背,二人四马,奔出了马府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,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响了很久。

    跑出去七八里地,武松和薛永勒住马,翻身下了坐骑。

    武松下马之后对薛永说道:“兄弟,如果你要去无为军城,俺便和你在此地别过。咱们后会有期!”

    “二郎哥哥,兄弟无根浮木,这半世浪迹江湖,今番遇见哥哥,哪儿都不去了,只愿跟随哥哥,了此一生!”

    薛永说罢,诺大一条汉子倒金山倾玉柱,跪地不起。

    武松见薛永态度坚决,用力扶起薛永说:“薛永兄弟,俺将来要做的事,走的路,充满艰辛危险,弄不好要掉脑袋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!我愿意!哥哥若不嫌弃,兄弟我便做哥哥阵前一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小卒!火里火去,水里水去,刀山火海,万死不辞!兄弟我如有半句假话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

    薜永为表心迹,发起毒誓。

    武松立马阻止他道:“好!好!以后兄弟和俺同一个壸里喝酒,同一个锅里勺肉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关山万里,咱们一路干到底!”

    俩条铁骨铮铮的大汉,在漆黑的官道上,互搂臂膀,做了结义兄弟。

    这也是被穿越后的新武松,结识的第一个梁山好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