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的仁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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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急赴的学子们

    “兄弟几个,今天我做了件愚蠢的傻事。”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,大哥?”

    “我把回家的盘缠,都给了一对落难的母子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,你做的对!我们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大哥,我们这么做,就是在行侠仗义,咱们就是英雄好汉了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脸黄黑肌的双颊,露出单纯与天真的笑容。

    男人久久凝视着倒在地上的“三弟‘’。

    这憨厚与熟悉的面孔,不禁令他心头一热。

    男人抬起头,举目观望要下雨的天。

    然而无论他如何的集中精力,脑海中的思绪都总是飘向那个下午。仿佛是要浮现在眼前,聆听在耳边。

    “嗯!没错。大不了哥哥我擂台上多抗几个拳头,把钱挣回来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铛!”

    “东字一条街!诗礼堂小将胜!”

    台上身穿细布制的衣裳的中年裁判,嘹亮的声音跟着一阵响亮的敲锣声响起。随之台下便传来了不绝于耳的欢呼声与叫好声。

    “喂!喂!喂!有没有搞错?什么小将,明明是大将!”

    “小爷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!”

    台上一位腰束白腰带,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郎,俊秀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放纵不羁的狠劲。

    而此时此刻,擂台的另一边,重伤倒地的三人却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男人强撑着意识,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,从大腿到肩膀,就仿佛是被人打了麻药一般,毫无知觉,无法动弹……

    “天要下雨了,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男人回神,默声良久,方正憨直的面相难免苦涩地低下了头,来与那瘸腿的男子一同搀扶起伤重的兄弟。一声不吭地穿过人群,远离了诗礼堂的大门。

    到此,这场闹剧也算是虎头蛇尾地结束了。

    人群聚得快,散得也快。

    笑不疯攥着手里的荷包,目送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里,脸色微沉,显示出他心中的不悦。

    “师长……”

    笑不疯回头看了一眼,随即将荷包收起,舒了一口气,脸上的神色如常,说道:

    “你还在啊?‘’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岳仲殊应了一声,这才站了出来,一脸写满的愧疚之色,和平时里走起路都要比别人昂起半个头的他相比,简直是换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本是学子一人的错,师长又何必做这个‘坏人’,担这个怀名呢?‘’

    “这名,无论好坏,都确实不该我担。只是既然我担了,就不是因为你和老师的关系。因为这事若是老师知晓,自有老师惩戒你的法子,与我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而我替你担这名,也不是为了让你欠人情于我,而仅是因为你是大名学堂的学子,我是大名学堂的学长。除此以外,不过只是参杂了一丝私情在里面罢了。”

    笑不疯摆了摆手,一副不足言道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私情?”

    笑不疯不足言道,岳仲殊却是好奇地不得了,到底是什么样的私情,能够让他做到这一步。

    笑不疯见到岳仲殊着实好奇,于是面带三分笑意,七分严肃,说道:

    “私情,因为你是小老弟的朋友。小老弟的朋友,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那既然是朋友,我就作为朋友劝告你一句,逍遥鹏万里,劝君思华年。”

    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这群人固然是被有心人在背后撺掇,但如果自身没有存在问题,又岂会被他人趁虚而入呢?”

    “师长教训的是,仲殊受教了。”

    此时岳仲殊只觉得自己的脸是火辣辣的热,弯腰拱手,规规矩矩地向着笑不疯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“孺子可教也!”

    等到他起身时,笑不疯已经挥起衣袖,怡然自得,心情变得一片大好,朝着学堂里的廊门走去,看样子是要开始准备早习。

    今天相对于有些人来说,是着急忙慌的一天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群一如既往,喜欢迟到的少男少女们,在河桥上奔跑过的身影。

    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的一点是,学子们尾随的末后,多了一位头发蓬乱的少年书生。

    在他人看来,他是陌生的,素不相识,是今天才加入到他们这个“行列”的“晚辈”。

    除了这些,这位“晚辈”表现的与他们也是十分的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无论是从上到下的衣着打扮,还是背后不知为何背负着一个偌大的箱笼,在在他们眼中看来,都甚是奇怪。

    一路上安然若素,不紧不慢。

    既不是被学堂铃声如鸣佩环的余音,催促得焦头烂额,火急火燎地往前赶。也不像部分颓废疏懒学子们,慢吞吞地走着,有时恨不得一步三退。

    如此一说,倒不是他有多么的招摇过市,特立独行,反而是因为他表现的太过于平静,以至于和周围的人相比,才显得出他的“异样”。

    前后打量他的背影,让人分不清楚他是用肩膀扛着,还是用手臂支撑的姿势,后背向前弯曲,驼起一大“疙瘩”。

    时而似低头俯地,作沉吟之姿;时而仰面向上,作引吭高歌之举。

    拐弯抹角,峰回路转。

    有几时却不见他抬头看路,仿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,甚至多次偏离方向,误入深巷,成了离队的“孤独行者”。

    此时,就有好心的“前辈”们,朝他挥手呼喊,以示提醒。

    每当这时,他就会把视线的范围暂且从上下转为左右,摇头晃脑一般,将前路后人,定睛看过一遍。好让那些戏称为“前辈”的人们,得以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之后他便调转方向,一路快步小跑,跟上队伍。

    而等到他距离众学子近的时候,众学子不约而同地齐齐地凑了过来,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。

    面孔虽是不认得,但是一看到背后那只惹人注目的箱子,却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。

    四下一问,这才想起,原来是大学堂刚添的一位旁读生。

    而一路上令他反常到忘乎所以的原因,竟是手中一卷老式经书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更让众学子惊呼不己的,这竟然还是一卷二尺四寸的木简。

    起初远远观看的时候,还以为是一把竹扇。

    “这位同窗,这书物可否让我等一看?”

    仁生正行走的时候,有两三位衣着朴素,举止大方的学子靠近,两手微拱,略有一番攀谈之意。

    “当然,请便!”

    仁生见此,便将木简卷起,随手反了过来,双手递交到了对方的手上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一人接过,身边的两人纷纷把头伸来,目光落在被二人挤在一起的那人手上。

    随着书简被小心翼翼地打开,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,就是一排排用细线串起的竹简。

    竹简的色泽早已衰竭,此时都隐约有了分崩离析之势。

    见到这一幕,那手持竹卷的学子就愈发谨小慎微,生怕一不小心,将其弄散了一般。

    也因此,他只卷开了其中一节竹片,观看了两眼之后,就收拾起来,轻轻地交还到了仁生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“

    仁生看着他们的眼睛,似乎是想从里面找到什么,语言简白地询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仁生的问话,三人彼此对视一眼。然后中间的学子带着思虑的目光眨了眨眼睛,伸出右手,指了指仁生手里不像书卷的书卷,开口说道:

    “显而易见,这是一本老书,老到翻了整座学堂,怕是都找不到这样的第二本。”

    “竹简上面的年号模糊不清,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。”

    这名学子说到这里的时候,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,对着仁生拱手一行礼,表现出莫大的尊敬。

    “我见足下看书,专心致志,如痴如醉,视外界如无物,毅力耐力,皆是吾所不及耳!”

    众学子听此言论,皆是连连点头,纷纷感叹自愧弗如。